目前分類:獨愛藍色調 〝 浪漫愛情故事 〈短篇〉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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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的男生

我想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沒理由
選擇在研究所放榜那天,對她表白。
因為她不只一次的說過:「我喜歡聰明的男生。」
我不知道,女孩對聰明男生的定義是什麼?
我姑且認定它的意思是會讀書的男生。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透過學校的BBS站。
聊過幾次天,知道她有同學讀我們學校,她總是帶著羨慕的口吻說:「能念×大真好。」
見了面後,她的第一個疑問居然是:「你不會瞧不起私立大學的學生吧?」
面對她的問題,我愣了好一會,才回答她:「不會!」
我發愣是因為我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活潑、大方,對我來說是個漂亮女生,
我們倆的組合應該很像美女與野獸,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她問。
「沒有。」
「才怪!快說。」
「真的沒有。」
「哼!才怪。」她的表情很豐富。
經常不由自主的吸引我的目光,觀察著她的一頻一笑。

八個月過去,我認識她的大學好友,他認識我的大學好友,
每個人都說我們是一對的,可是,我知道不是。
因為她始終與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言情不談愛,
卻每天會跟我們連絡,與我分享著她的生活她的喜怒哀樂。
漸漸的我被制約了,我變成宿舍裡最愛接電話的人,
因為我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通電話。

我喜歡她,可是我從來不敢開口,因為她對我來說太漂亮,
我非常沒有把握能追得到她,所以我認真的準備研究所考試,
因為她曾說過她喜歡聰明的男生。

研究所終於放榜了,我想,我應該真的是個聰明的男生,
因為台、清、交、成我全上了。
我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對她表白。

可是電話另一頭的她居然一直哭,哭著對我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我喜歡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愛你。」她邊哭邊說我很心痛,
但我還沒有時間整理自己受傷的心情,因為她一直哭,我得要先安慰她。
「沒關係啦,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妳不要傷心。」我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為什麼是她哭呢?受傷的明明是我,我是被拒絕的人,為什麼她一直哭呢??

掛上電話後,我十分的沮喪,也有著很莫名奇妙的心情,
她究竟為什麼要哭的淅瀝澕啦的?
我們不是分手的戀人,而是我是被拒絕的人,為什麼妳表現的比我還傷心??

經過一些時日後,我才明白,原來女人對於聰明男人的定義是這樣的。
會唸書、有成就,還要-----長的好看。
自己不在意,手帕交們也會施與壓力。
原來長相是基本條款,這是我無法橫越的障礙。

事隔多年,我居然在公司尾牙的餐會上,
遇見了當年那個跟她表白的女孩。
她仍有昔日的美貌,卻失去了當年的光采與氣質。

她抽中了微波爐興高采烈的上台領獎。
我開始想,她是那個部門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她?
我的眼光追隨著她,看到她在業務部小誠的身邊坐下,
我才恍然明白,她是小誠的妻。而小誠是我的部屬。

摸彩散場後,小誠帶著她到我面前介紹著:「副理,她是我老婆。」
我笑著對她點點頭。我看見她眼裡閃過的那一抹驚訝與尷尬。
我們又在洗手間外巧遇,她等小誠,而我等我的妻。

「你老婆很漂亮。」她說
「因為她喜歡聰明的男人。」我說
「你還記得?真不好意思。」
「聰明的男人,得賺很多錢讓她變得更漂亮。」我笑。
我看見她尷尬的笑,並且瞄了地上的微波爐一眼。
她感覺到自己的窘困,在一個當年自己拒絕的男人面前,
她為了抽中一台微波爐而喜悅,這一台微波爐大概只是我老婆的一隻鞋的價錢吧,
而她跟小誠卻連一台微波爐都得冀望摸彩。

「你老公很帥。」我說
「男人過了三十,帥不帥不是看外表,而是看能力。」她回答,我笑。

小誠與妻子己經從洗手間裡出來。我們道別後,各自離開。
車子行經捷運站,看見小誠和她一起扛著微波爐準備搭捷運。
那一刻,我居然有些心酸,
如果當年她的眼光夠遠,現在就是她舒舒服服的坐在賓士320裡。
我轉頭問妻子:「妳覺得我帥嗎?」
「當然。」她回答的斬釘截鐵。
我笑。





■ 聰明的女生
他那天突然跟我表白,我嚇了一跳。
大概是我們在聊天的時候,他老是說自己長的不帥,
我只是敷衍他說:「我喜歡聰明的男生。」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透過學校的BBS站吧,聊過幾次天,他真的很無趣,
也不知道要聊些什麼,老是說自己念X大多有前途,
家裡又有錢像是挖金礦的,
後來知道我有同學讀他們學校,
我總算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終於有別的話題繼續跟他哈拉,
「能念X大真好。」

聊了幾次見了面後,
我真的相信網路上真的有那種隔著螢幕就覺得自己像是比爾蓋茲的男人,
但是比爾蓋茲雖然不帥,總比他好看一萬倍。

後來我問他:「你不會瞧不起私立大學的學生吧?」
是因為我不想被他認為我是那種念野雞大學的女生
遇到念X大的高材生就好像蒼蠅看見大便一樣興奮。

後來漸漸熟了,我認識他的大學好友,他認識我的大學好友,
大家偶爾一起約出去,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傻大姊個性的女生,
對男生沒有什麼戒心,所以很多他的朋友都認為我們是一對,
拜託,他的朋友眼睛都埋在土裡面嗎?
後來我的閨中密友跟我建議不要跟他太靠近,所以也就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
還好他那時要準備研究所考試,我也就樂的輕鬆,
「我喜歡聰明的男生」,我還是繼續這樣敷衍他。

後來有一天晚上我在看八點檔的時候,他突然打電話來,
他說他臺、清、交研究所都考上了,
我一邊祝福他一遍看著緊湊的劇情也沒注意他在說什麼,
突然他對我告白,「因為我真的是一個聰明的男生」,
天啊,為什麼這個八點檔的編劇這個可惡,
明明人家正要開始幸福為什麼又安排男主角被車撞死,
嗚嗚嗚真可憐,我一邊哭我邊跟他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嗚嗚嗚真可憐,明明女主角等了好幾年,終於要撥雲見日了,為什麼男主角要死
嗚嗚嗚,「我很喜歡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愛你。」嗚嗚嗚,好可憐的女主角。

過了好幾年我也就忘了這件事,後來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也就結婚了,
外子雖然不是什麼高階主管,生活也就安安分分的過著。
一年外子公司尾牙,居然幸運的抽中一台微波爐,天啊我多想要一台微波爐想很久了,
這次居然手氣這麼旺被我抽到,看來等等趕去再簽幾張樂透彩看能不能中頭獎。

尾牙結束後,外子帶著我到處介紹他的同事及主管給我認識,
當外子介紹他的副理給我認識時,
我才發覺,唉呀呀,那不就是當年那個「很聰明的男孩」嗎?
天啊,經過這些年他還是一樣醜,
有點發福不說,整身名牌穿在他身上我看那些設計師都想燒炭自殺,
這才在心中暗暗稱許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對的。

而站在他旁邊的他的老婆,看起來雖很美,
粉擦的多到可以開專櫃了,有點膚淺,
看起來是貪圖他那「家裡是挖金礦」的財產吧。
後來要離開時去洗手間又碰巧在裡面遇到他老婆,
「X太太,你先生真是事業有成啊,您嫁給他真是你的福氣。」
「唉呦別說了,有錢大概只是血拼的時候不會心軟,我只希望他在床上不要都是軟的就好。」
我笑了笑。

後來我先出來,外子還在洗手間,而他在門外等他老婆,
我恭維了幾句「你老婆很漂亮」,
他居然回答「因為她喜歡聰明的男人」,
這個愛記仇的男人,「你還記得?真不好意思。」
沒想到他又接了一句「聰明的男人,得賺很多錢讓她變得更漂亮」,
天啊,這個地球上沒有生產叫做「鏡子」的這種生活用品嗎?
我當場想把他的頭塞進剛抽中的微波爐裡面,
按個五分鐘,出來會不會好看一點。
我滿臉黑線的笑,心裡暗幹外子上個廁所為什麼這麼久。

「你老公很帥。」他又說了,輸人不輸陣,
「男人過了三十,帥不帥不是看外表,而是看能力。」
我還故意在能力兩個字加上重音。

我笑,哼哼我贏了。
這時外子跟他老婆都出來了,各自道別後就帶著我的微波爐想趕去買樂透彩。
後來在捷運站門口看見他開著一部賓士320經過,
這是幾年前的款式了?
坐在隔壁座的他的老婆還拿著粉撲一直在補妝。
我轉頭問外子:「你覺得我漂亮嗎?」
外子有點疑惑,「你在傻什麼?」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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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7 Fri 2007 11:11
  • 冷戰

他開門走進來,把鑰匙往桌上一丟,
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倒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
她冷冷地別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發一語。

『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跟我冷戰,你偏是故意要這樣子對我!』
她忍不住先開了口,只是他沒有理會她,
拿起枕頭往自己的臉上一甩把他的頭埋在枕頭與床單之間;
看他這樣的動作讓她光火,憤怒的情緒使她神經用力緊繃著,
可是對他大吼沒有用,他硬是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繼續那樣的動作。

最近這半年他們常常吵架,
像是上上個星期三兩個人一時興起想在家裡煮火鍋,
一起到離家不遠的超市買火鍋料;
回家的路上,她提著蛋開心地搖晃著塑膠袋,走在他前面,
一路上蹦蹦跳跳,他在後面大喊叫她不要這樣走路,
說要是一個不小心東西沒拿好摔壞怎麼辦的一直念一直念,
他這樣像老頭子一樣嘮叨讓她心裡不是很高興,轉身叫他不要再唸了,
卻沒想到一塊凸起的紅磚勾到她的腳,讓她重心不穩摔了一大跤。

他衝上前去,沒先扶起她反而拎起她摔在地上的塑膠袋。
『妳看!叫妳不要這樣走路妳不聽,蛋都摔破了吧!』他沒好氣地看著她。
『你怎麼這樣!?』
『什麼怎麼樣?』
『你怎麼不扶我先拎蛋?它都已經破了!』
『我要看還有沒有沒破的啊!妳自己不會站起來嗎?』
他打開塑膠袋,伸手進去把將沒有破的蛋一顆顆撿起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跟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能夠戀愛一談就是兩年;
她自己站起來,發現右腿膝磨破了皮,
一條長長的血跡就沿著小腿前方流下來,
而他還是嘴裡一直碎碎念一邊專心撿著蛋,她覺得自己的胃裡開始囤積著眼淚。

『我比一盒23塊的蛋還不如嗎?』不顧經過身邊的路人,她對他大喊。
他撿完了蛋站起來,滿手黃色的蛋液黏稠地緩緩從他指尖滴落,
他的眼神滿是怒火地看著她。
『我剛不是就叫妳不要這樣走路,妳為什麼就不聽?看!不只蛋都破了,連妳也受傷!』
『你!』
當著街他們開始大吵,最後他把手上的東西連帶剛剛他一顆顆撿起的蛋重重地摔在地上,
也把她丟在原地,就這樣離開;
她對著他的背影叫他站住,但他像是沒聽到一樣消失在街角。
她不了解他為什麼沒有先扶起她、沒有安慰她,她受傷了啊!
走過身旁的人議論紛紛,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堪到了極點,
告訴自己不要在大馬路上哭出來給人笑話看,
拎起散落一地的火鍋料跟塑膠袋,
她忍著傷口的疼痛走回家;
進了門,她看見他端著排骨便當坐在電視前面吃著。

四處張望了一下,她確定他只幫他自己買了便當,
於是她走進浴室,用力摔上門,將水龍頭轉開,整個人就靠坐在牆角哭了出來。
真的愛情的路走久了,路邊再美的風景也都會因習慣而不去珍惜嗎?
她問自己,難道最後真的只能選擇結束或是繼續這樣下去?
她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的,但是他呢?
對他來說,難道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如果他還愛她,為什麼他竟然會像今天這樣不珍惜她?
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究竟是什麼?
女朋友?未來的老婆?還是一個消磨無聊時光的角色?

之後他們冷戰了一個星期,他不願意跟她溝通,
大吵之後就硬是跟她冷戰,用她最討厭的冷漠來懲罰她的倔強;
直到上星期三,她實在是無法再忍受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卻一句話也沒說的窘境,
決定自己先低頭出個聲,來打破這樣的僵局。
卻沒想到善意的和解,換來他冷冷的一句。
『這一次我一定要給妳一個教訓,妳以後才會聽我的話。』

她頓時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原來是這樣的卑賤,是需要被〝教訓〞的;
她氣憤衝出家門,離開他的身邊,離開那個讓她再也無法忍受的空間。
他到底愛不愛她?
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朋友沒有一個是開機的,
沒地方去,她只好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傷心、委屈、心痛讓她沒有注意到交通號誌從紅燈變成綠燈,
一台黃色的車影打面前閃過,讓她嚇得往後跌坐在大馬路中央。

她想起他剛開始追她的殷勤,想起他們兩個決定住在一起,
想起他們一起去逛家具行、他第一次下廚,她想起他對她有過的好。
『為什麼就不乾脆撞死我算了,看他會不會因為這樣而難過。』
她坐在原地,顧不得扭痛的腳踝,大聲的哭喊著,
但台北是這樣一個冷漠的城市,路人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扶起她,問她怎麼一回事?要不要緊?
她停止哭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
最後還是又回到他們兩個一起租的小套房,
他早就躺上床,用力地打呼。
他把她當透明人又過了一個星期。

兩人的關係從男女朋友變成陌生人,
他再沒理會過她,連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著遠方,
不論她善意的低頭、或是怒吼,
他全都當耳邊吹過的微風,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著他每天早出晚歸,看著他回來後一語不發,
她現在只希望他能跟她和好,跟她說說話。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隨便什麼都好。』他還是用枕頭埋住自己的臉。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隨便什麼都好。』他動也沒動的躺在床上。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
他終於有了反應,突然坐起身子,點了根煙,
但就這樣呆坐在床沿,低著頭轉動著打火機;
那個打火機是他今年生日她跑去西門町買給他的。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看著他,眼略不經意流不出來了,說也說過、罵也罵過,
她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讓他願意跟她說一個字;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考慮了一下,伸出手從他後頭抱住他,
他動也不動,對於她溫柔的擁抱沒有反應。

『你不愛我了嗎??』
一樣的沈默,她放開手,無力的看著他;
他抽乾最後一口,熄掉了手中的煙,走到書桌前,
盯著兩個人在她生日時一起拍的合照,
照片裡他故意塗上口紅把她親的滿臉都是口紅印子。
『其實我很愛妳,不曉得妳明不明白。』
『你說什麼?』
『我愛妳,妳有沒有聽到?』
『我…』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沒想到他終於開口,
而且還說他愛她,眼眼像是那天她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地從眼眶流下來,
她走上前去抱住他,靠著他的背,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愛妳,妳有沒有聽到?』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也愛你啊。』
『我不是故意要跟妳冷戰的。』
『對不起,是我不聽你的話讓你生氣。』
『我愛妳。』
『嗯,我知道了,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
他抓住相框,突然一下子跪在書桌前,用力地哭了出來,
她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著急地抽面紙給他。
卻發現,她抓不著面紙,她再怎麼努力的抓,也抓不起那一張薄薄的面紙。
她回過頭傷心的看著他。

『我愛你。』
他還是沒有反應,抱著相框用力的哭嚎著。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他嘶喊著。
而站在一旁的她終於明白,
為什麼他能夠這麼殘忍地當她渾身是傷的走回家,卻一句話也沒有問,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不管她怎麼樣撒嬌、怎麼樣抱他、搔他的癢、搥他的背,他都能夠完全不理會。
她哀傷地看著他,無言以對,此刻窗外漸亮的天空投射進來的光線,
透著她薄弱的身軀,灑落在他的肩膀。
她...死...了...早在計程車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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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老婦人,在她年輕的時後認識了一個好男孩。
那個男生的一舉一動總能牽拌著她,
總覺得跟他有聊不完的話;說不完的事,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很快樂!

但那個時後,她已經有了一個交往多年的男友了,
她的男友是母親指定的,剛開始和她的男友在一起,
她快樂過,也曾幻想跟他共組家庭,
但常年累月下來,她發現她跟他不是那麼合,
而他的男友也曾出軌,對她不忠過。

女孩的母親為了聯合兩家的事業,
要求女兒一定要嫁個那男生。
她考慮了一整晚,想起了她的男友,還有那個好男孩....
她覺得好痛苦好痛苦,
她對男友是愛,還是只是習慣身邊有個他....

要自己離開男友,她辦不到,割捨不下這份情。
畢竟在一起那麼久了,她真的好習慣有男友在身邊陪伴著自己。
有一天沒辦法再見到他,自己真的無法想像會有多痛苦!
但,要她不選擇那位好男生,她又覺得.....

隔天早上她告訴母親,她決定要嫁給她的男友,
母親高興地跟她說著要你嫁給他也是為了妳好,
他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嫁了過去,
不但能當少奶奶,一輩子吃穿不愁,
而且合併了我們兩家的事業後,更是不得了,
況且你們交往這麼久,一定有深厚的感情了....]

[媽,你不要再說了,婚禮的一切,都由你們去包辦吧,我不想管這些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她不想再聽到母親講的話了。
婚禮當天,那個男孩也來了,他捧著一束花走到新娘子的面前︰
[ 妳今天好美.....恭喜你結婚了!]
他們對望著,心底是如此的波濤洶湧,
好希望能擁抱對方,男孩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抱住她,
女孩則是不敢....

男孩在新娘子的額頭輕輕的一吻︰
[祝妳 永遠幸福快樂]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皓翔....] 女孩也只能在心底呼喊他的名字千百遍,
但她就是沒有勇氣跑到他面前請他帶她走!

往後,正如她母親所說的,
她過著少奶奶的日子,婚後也分別生了一男一女,
和丈夫的感情仍然維持著以往那份習慣的感覺,
雖然平淡,但她也感覺到平淡中的那份幸福。

第一個孫女生出後沒多久,丈夫因出國處裡事業,
在回台灣的途中,遇到飛機失事,不幸罹難了,
相繼的兩個雙胞胎孫子也出生了,有了三個小孩的陪伴,
丈夫的離去,她已能平心的面對了。

[皓翔...皓翔....] 奶奶妳在叫誰阿?我好奇的問著。
[善善 是你啊,你怎麼還沒睡?奶奶用著嘶啞的聲音回答我,
醫生說奶奶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現在連講話都變得那麼有氣無力
[因為你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阿,害我想睡都睡不著,奶奶到底誰是皓翔啊?

那一晚,奶奶告訴了我她的故事,我很仔細的聽著,
[奶奶,我問你喔,如果叫妳再抉擇一次,你會選誰?]
奶奶摸摸我的頭,[善善,愛與習慣你會選擇哪一個?]

過沒幾天,當我要走進奶奶的病房時,
我看到一大堆醫護人員在奶奶床旁忙進忙出的,
我有一種奶奶要離開我的感覺,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隱約間,我好像又聽到奶奶的聲音,皓翔....

人的一生中,總有個你最依戀的人,
平時放在心底不去觸碰,以為時間能將他給沖淡
等到回光反照時,在腦海底浮現的竟是那個......

奶奶用她的一輩子去抉擇她的習慣,
可是當她要離開時,心底最渴望的卻是最愛

奶奶的墳上已經長出一些草了,我把那些草拔掉,放上了鮮花,
腦海底不斷的浮現著奶奶對我說過的話︰
[善善,愛與習慣你會選擇哪一個?]

選你所愛~愛你所擇!但..
有時覺得失去了才覺得可貴~可是得到的又何常不是幸福...
你呢?你會選擇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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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這個男人五年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愛他。

記得剛新婚的時候,早晨時必定會在他懷抱中醒來,
我總是紅著臉不敢說一聲早,怕嘴裡的口氣弄皺了他的眉;
漱口杯與牙刷堅持要和他用同款不同色,擺在一起看才有夫妻的感覺;
我會幫他打點上班的衣物,什麼襯衫配什麼領帶,經過我的審美才准他穿上身。

起了床到餐桌上,為了他的健康,我每天變換不同花樣的早餐,
晴朗的天可能是培根蛋加上烤土司;
有些下雨的話,或許來點小米粥搭醬瓜鹹蛋;
要是陰天,不如就吃些外頭的燒餅油條和豆漿……
招式用到我變不出新把戲,可是我樂此不疲。

除了當一個賢慧的妻子,我亦毫不掩飾對他的熱情,
「我愛你」是每天恭送他出門上班一定說的話,
然後附加一個親密的吻,即使他大多時候只是淺淺一笑,也足夠我高興個老半天。

但是,五年過去了。
我相信還不到癢的時候,
可是,到底是什麼改變了我和他的互動?


早晨起床,他的位置往往已空蕩,
只能由皺褶的床單證實他確實存在過,
即使他偶爾睡過了頭或者小賴一下床,
也絕對是急急忙忙由床上跳起來,匆忙的梳洗著衣。
我已經快忘了被他擁抱迎接朝陽的感覺。

盥洗室裡的漱口杯,在幾年前被打破一只後,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樣的,
而另一只因為掉到馬桶裡,所以也換了新的;
五年內,牙刷已換了不知幾支,甚至有時我們睡迷糊了,還會用上同一支,
什麼口氣的問題都不需要掩飾了。
是否一樣顏色,一樣款式,他說這些根本不重要。

因此,洗手台上Hello Kitty和小叮噹圖樣的兩只漱口杯左右對峙,
小叮噹的杯裡插著一支綠色牙刷,是我的;
Hello Kitty則是空的,因為他前一陣子已改用電動牙刷,擺在架子上。
分屬兩個不同故事的漱口杯,以及位於兩個不同位置的牙刷,
彷彿在嘲諷我們的夫妻關係,漸行漸遠。

因為他出門的時間早,打點他的衣著已經不再是我的事,他自己會搞定。
早餐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了,我同樣不必費盡心思去想菜單、查食譜,反正沒人賞光。

更不用說「我愛你」這句話,還有熱情的早安吻,
他無福消受,而且現在說起來也有些矯情了。
仔細想想,五年來他沒有說過一次「我愛你」,一次也沒有。

我和他相聚的時間,嚴格上來說是從晚上七點開始,也就是他下班回來之後。
如果他加班的話,那時間可能要延到十點、十一點。

剛結婚的時候,我為了他去學烹飪,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我深信這個鐵律。

所以,一些餐館名菜常出現在我們餐桌上,
宮保雞丁、五更腸旺、蔥油雞、東坡肉……。
見他吃得高興,我也開懷,雖然不全是我愛吃的,但是,他愛吃就好。

飯後,我們會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陪他看新聞,聽他評論國政、批判社情;
他陪我看八點檔,聽我調侃劇情、大哭大笑。
所以我知道行政院長、立法院長是什麼人,他也知道當紅的李世民是誰演的。
我沒有料到的是,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這一切。

烹飪班我可以說是半途而廢,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開始干涉我做菜的方法,
宮保雞丁他不喜歡太多辣椒,五更腸旺他開始抵制,
蔥油雞叫我別淋油,連滷東坡肉要放多少醬油,他都有話說。

我做的菜漸漸變得簡單,烹飪班也不想去了,
有時候一盤炒青菜、貢丸湯和皮蛋豆腐就打發掉他,他反而沒什麼意見。
我想,我抓不住他的胃。

隨著他加班次數的增加,我們甚少在一起看電視了,
除了現任總統是陳水扁,我對於國家大事可說一無所知;
而他,問都不用問,台灣霹靂火的男主角是誰他絕對不可能知道。

夫妻之間開始言不及義,他對我說的話,
大多都是「不用等我」、「早點睡」,
我跟他說的話,也幾乎是「你回來了」、「菜在電鍋熱著」。

我們沒有相同的話題,沒有相同的興趣,
除了「夫妻」名義上的聯繫,我們的交流空泛的可憐,比普通朋友還不如。
多可笑的夫妻關係,不是嗎?

婚前,我們曾描繪著未來的願景,
他說要生兩個孩子,先男後女,哥哥可以保護妹妹;
我卻認為應該先享受一段兩人生活,生孩子的時情倒不急於一時,
只是我不想壞了他的興致,並沒有說出口。
婚後一陣子,他很積極的和我「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他想要孩子,從他不戴保險套的行為可以看得出來,
可是我還不想要,又怕他不高興,於是我背著他吃避孕藥。

猶記那時,他還興沖沖的帶我到醫院探視一名女性朋友,
她剛生完一個四千兩百公克的巨嬰,神色萎糜的躺在病床上。
我忘不了他隔著一塊玻璃看新生娃娃時,眼中綻放的神采,
可是我更忘不了,那位女性朋友用著虛弱的語氣告訴我,
她整整痛了一天一夜,才求醫生由自然產改為剖腹產。
我更不敢生小孩了。

五年後的今天,他似乎已經放棄生小孩這回事,
畢竟只有他一頭熱是沒用的。
可是,待在他上班之後空洞的房子裡,
我突然覺得生個孩子也不錯,
至少屋子裡會熱鬧點,我的寂寞,也會少一點。

他早就在數年前就開始用保險套了,
我不清楚是什麼讓他改變心意,
不過這也鬆了我一口氣,
我對避孕藥似乎過敏,不論換什麼牌子最後都落得一個水腫的下場。

我猜他六百多度的近視加閃光,
應該看不出我水腫前和水腫後有什不一樣,
重點是,他的保險套解決了我一個大麻煩,同時又帶來另一個新煩惱。
我現在想要一個孩子了,他卻似乎不想,我不知怎麼跟他開口。

更別提他頻繁的加班,晚上常累得倒頭就睡,
如果我再開這個口,似乎變相增加他的壓力。
兩個人之間,已經夠低潮了,不需要再增加一個會引起衝突的話題。

在我們戀愛的時候,他很喜歡帶我到淡水,
坐在河堤旁看落日,沿著碼頭走一遭,
可以吃到不同口味的各式小吃。
淡水的海產頗富盛名,他似乎是隻識途老馬,總知道哪家是最道地的。

有時候,他帶著我坐渡輪到對岸的八里,
那裡熱鬧的只有一條路,賣的全是孔雀蛤,
兩個人可以吃掉一大盤,還覺得意猶未盡。

他也會和我騎雙人腳踏車沿著淡水老街騎到淡海,
再由淡海騎回來,沿路的風景不算十分迷人,
但有種質樸的味道,兼之海風鹹鹹的打在臉上,我很享受這種氣氛。
當然,坐在腳踏車後座的我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心情好的時候才踩兩下,他明知我偷懶,還是賣力的踩。

我很懷念,真的,即使過了五年,那段回憶仍然歷歷在目。
婚後到淡水的次數,除了新婚那一陣子,
幾乎屈指可數,近兩、三年更是一次都沒去過。

每到假日,他不到中午不會起床,
我見他這麼疲倦,當然也不會煩他帶我到處走,
假日照理說,我和他應該可以有些交集,
可是他累,我只能自己找事做,
和在上班工作的朋友出門逛逛街,聊聊是非,也順便埋怨一下他。
至於在家睡覺的他,午、晚飯,自己解決吧!

他不知道,在前幾個月,我耐不住無聊,自個兒坐捷運到了淡水。
果然,太久沒有去了,那裡已經變成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河堤旁的小吃攤不見了,全部集中在捷運站附近,
過去我和他看夕陽的地方整修成一條長堤,僅供散步。
路面變得乾淨整潔固然是好,但是收藏著我和他美好記憶的地方,消失了。

沒有他的帶路,我找不到道地的海產店,找不到好吃的小吃,
自己一個人也騎不了雙人單車,
但我驚訝的發現,淡水多了一個漁人碼頭,可以坐公車過去。

漁人碼頭,他的腳步沒有踏上過,
我先了他一步,這,是沒有他,只有我的經驗。
到了漁人碼頭邊,風景美復美矣,卻有種人工雕砌的做作。
我以為花了幾百元搭乘藍色公路可以到對岸八里,就像渡輪一般,
但那失了古風的遊艇卻繞了一大圈後又開回原點。

除了顛簸的船身搖得我頭暈目眩,
我記不起來什麼美麗的風景,連孔雀蛤也沒撈到一粒。
淡水變了,我和他的回憶,也變了。

某個早上,我特地比他早起,煮了頓睽違已久的豐盛早餐給他。
然後,沒有第三者,沒有爭吵。
我遞出了離婚協議書。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麼震驚的表情,如果那天是愚人節,我想我成功了。
可是,我不會開那般惡劣的玩笑,他知道我是認真的。
他沒有像一般男人一樣,暴跳如雷,開始數落女方的罪狀;
也沒有哭哭啼啼,跪下哀求我留下,
他只是極力冷靜自己的心緒,默不吭聲的接下協議書,
開門,上班,一如往常。

他或許也察覺我們的夫妻關係到了一個瓶頸,
也打算仔細考慮離婚的可行性,
他近幾年的疏離,我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可是他這天的冷漠,幾乎傾盡我五年的淚水。

我有些後悔,這後悔逐漸蔓延,
以心臟為一個起點,通傳至我的頭頂及腳趾。
但後悔又如何?不快刀斬亂麻,
也只是拖著一個平淡如水的日子,兩個人乾耗。

我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剩多少,更不清楚他對我的愛剩多少。
嫁給他之前,我就知道他沈默寡言;
嫁給他之後,自以為能改變他的我,並沒有改變多少。
我的愛,還不足以改變他,
他的愛,亦不足以為我改變,這大概是關鍵所在。

柴米油鹽醬醋茶會摧毀愛情的甜蜜,
我嚐到了,但這卻是用五年換來的教訓。
趁現在,沒有孩子,沒有牽絆,
我也不貪圖他什麼,該是離婚最好的時機吧?
抖著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的我,到
之後他出去幾個小時了,我仍然在發抖。
這是一種未知的惶恐,我,等他給我一個結果。

他冷淡了我五年後,又凌遲了我七天。
從離婚協議書交到他手上之後,
整整一個星期,他不與我說一句話,
也睡了七天的沙發,每天仍然照常上下班,
除了更加冷淡,我感覺不到他的喜怒哀樂。

那張協議書,就算扔到垃圾筒裡,
還會有觸動垃圾袋的聲音,
可是他,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懷疑他根本不當一回事,
一段時間不理會我,只是在看我會不會自己忘了離婚這回事。

我受不了了,他到底要怎麼做?
連離婚,也要離得這麼漠然嗎?
然而,七天之後的他,結結實實嚇了我一跳。

一早,我聽到他在客廳起床的聲音,
隔著門板聽不真切,我卻一直等不到他出去上班的關門聲。
一陣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取代了他一向安安靜靜的作息,
我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察看,
卻在開門後,聞到了一陣食物的香氣。

「起床了?吃點蛋捲。」
他笑著,如新婚時我吻他之後那般淺笑。
我心裡狠狠跳了一下,原以為古井不波的情緒,
因他久違的體貼而起了絲絲漣漪。

他還是那麼輕易的,可以撩動我的心。
我不清楚他怎麼可以混到九點、十點還不去上班,
他接收到我的疑惑,也只是淡然一笑,
身上簡單的服裝一點兒上班的氣息都沒有,
可能他,也有工作疲乏吧?
也可能……他要宣判了,關於那張離婚協議書。

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
我默默吃著早餐,幻想著等一下他會說的話。
他會不會乾脆的就離婚了?
還是,在我面前撕了協議書?
不可否認的,我的心,傾向後者。

「我升上經理了。」
他的第一句話,出乎我意料,
下一句話,卻馬上進入重點,轟得我措手不及,
「工作上的事告一段落,現在要好好處理家裡的事。」
工作是排在家庭之前嗎?我苦笑。

「工作安頓好,我才能給妳安定的家。」
他像在解釋我的疑惑,
「所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離婚?」他終於問了,臉色變得肅穆。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質疑的口氣與我說話,
望著他難得的厲色,我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妳覺得我冷淡妳了嗎?」
轉眼,他的態度忽而又變得自嘲,弄得我丈二金剛,
「我就知道妳一個人在家老是胡思亂想……」

我和他長談了一整天,
數個小時的談話,有五分之四的時間我是在哭的,
因為我覺得自己犯了一個滔天大錯。
可是,有些事,沒有那張離婚協議書,我永遠不會知道。

他說,五年來,他確實每天都是抱著我醒來,
只是後來他工作忙,起床時間變早,
而我仍沈睡著,不知道罷了,
有時他還會親親我的臉,看著我貪懶的睡顏,他不忍心叫醒我。


而擺在盥洗室的漱口杯,
他根本搞不清楚小叮噹是他的抑或Hello Kitty才是他的,
他以為粉紅色是女孩子的頻色,所以他一直用著小叮噹的嗽口杯。
原來,我們一直在無形間,做著親密的唇齒交流,
可憐了Hello Kitty,擺在那兒沒人用,成了個裝飾品。

早餐,他吃的都是7-11,他承認很想念我做的早餐,
可是他不好意思央我每天做給他,
他知道我會擠盡腦汁變花樣,他捨不得看我太累。

「我娶妳,是希望妳享福,不是要妳來當女傭的。」
從他這句話開始,我便止不住眼淚。

提到他的衣著,他更是笑我的傻,
他看得出來我會為他添新衣服,按顏色花樣在櫃裡整整齊齊的分類擺放,
而新婚時期我常幫他搭配,久了他也知道我的喜好,
什麼領帶配什麼衣服,他是為我而穿。

至於熱情的早安吻,每天他早在我熟睡間給我了,
我卻兀自鑽牛角尖,認為他不需要我的吻。

「你為什麼從不說你愛我呢?」我噙著淚水問他。
「我以為妳知道,否則我們為什麼結婚?」他理所當然回答。

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然我不會嫁給他的,
可是,既然知道,我又何必強求他說出來?
女人都是需要一些愛語滋潤的,
我想這就是理由,看著我控訴的眼光,我想他也知道理由了。

「妳做的大菜,很好吃,
可是那些菜費工夫,也不全是妳喜歡的,
所以我寧可妳做些簡單的菜,最好是妳也喜歡吃。」

他一句一句的解釋,又讓我掉了一缸淚水,
「妳不喜歡吃辣,因此我要妳少放辣椒;
妳不吃內臟,那我也不吃;
妳怕胖,所以料理時我希望油加少一點;
醬油鹽份高,吃多腎臟負擔大,為了妳我健康著想,調味即可,不必加太多。」


只要是我煮的,他都喜歡,
想想他沒有一次不是吃光的,到底為什麼我會覺得抓不住他的胃?
所以,我也抓住了他的心嗎?

另一件令我驚訝的事,他真的知道台灣霹靂火的男主角是誰,即使猜得不完全正確。
「是劉文聰嗎?還是那個李正賢?
晚上在公司加班,同事都會開電視來看,所以我多少也知道一點。」
他撫去我臉上淚痕,笑問:「妳也在看嗎?」
「嗯。」我又想哭了,我真是小覷了那個節目的收視率。
「當上經理之後會比較少加班,那我們就一起看。」
他說得輕鬆,我卻鼻頭一陣酸楚。

我在意的,其實不是看什麼節目,
管他行政院長、立法院長是誰,
沒有他在身邊,看什麼都索然無味。

我發現,只要願意,兩個人什麼事都可以談,
連我跟他解釋台灣霹靂火的劇情,
一路聊到整容話題,他也聽得津津有味。

是我,是我封閉了自己,
以為他不願意聽我說話、不願意對我說話。
他心疼我一個人在家裡,聊公司裡的事怕悶壞我,
又見我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他每天只能摸摸一鼻子的灰。

無論他跟我說什麼,我都是愛聽的,
可是我現在才讓他知道,夫妻兩浪費了幾年的時間在這種誤解之間打轉,
他活該,我也活該。

聊到生孩子的事,他先是一陣默然。
「我想生一個孩子。」這時候,我有勇氣說出口了。
「我以為妳不想,剛結婚那一陣子,妳不是一直吃避孕藥?」
難得聽到他有些怪罪的語氣。
進一步了解之後,我才發現,他一直知道我在吃藥──
或許是我哪次把藥隨便擱在化粧台上,
被他看到了,他徹底了解我不想要孩子。

而他也知道,我吃完藥隔天會有水腫的現象,
身子骨纖細的我,一雙腳腫得跟象腿一樣,
也只有我這種人的鴕鳥心態才會認為他不會發現。

後來我養成習慣將藥好好放在抽屜中,
他以為我不再吃,怕身子水腫難受,
所以他戴起保險套,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我。

「妳又水腫了嗎?一直哭個不停,是想把身體裡的水逼出來?」
他居然敢揶揄我?免不了得到我飽以老拳!

他還是想要孩子的,
聽完我說想生孩子,他眼下興奮的光芒大大的告訴我這一點。
只不過,那抹光芒在閃爍之後隨即斂去,他又正襟危坐的問了我一個問題。
「妳真的想生?」
「想啊,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只是因為無聊?如果一個人在家無聊,
妳想出去學東西、去工作、和朋友去逛街,我不會阻撓妳。」
「你不是也想嗎?」我生氣了,縱然淚眼婆娑沒什麼說服力。

他開始說起那個四千兩百公克的巨嬰,
原來那名女性朋友的經驗不僅嚇到我,也嚇到他了。
他不希望我生孩子還要受極大的痛苦,
什麼剖腹產、自然產,他一點概念也沒有,只知道一定會很痛。
他明白我怕痛,所以他捨棄了生孩子的想法。

「我不管,我要生。」
明瞭了他的想法後,我更希望替他生一個孩子,
身體裡流著我和他血液的孩子。
「那就生吧!」他悄悄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令我臉紅的話。
「你這麼有精力?不是上班很累嗎?」我狐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經他解釋,我才恍然大悟,
就算工作累,他偶爾也有慾望,
有時晚上摟著我,又看我睡得香甜,
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他只能鬱鬱的悶在自己心裡。
面對他的心意,我,真的無言了。


在我像兩顆水蜜桃的雙眼略為消腫後,他催我換衣服,帶我出門。
已經好久沒和他一起出遊了,
在兩人間的冷淡破冰後,坐在他身邊竟也給我當初戀愛的感覺。
我凝望著他專心駕駛的側臉,將他的動作姿態深深刻在心裡,
因為我差點忘了,我和他之間還橫著一個問題。
那張離婚協議書。
我要一輩子記住他的模樣,如果他最後仍是簽了名。
可是,他應該不會簽吧?否則,他何必和我討論生孩子的事……
「到了。」他停車,我也隨之下車。
海風迎面吹來,是淡水。
他也記得這個地方,這個我們記憶珍藏的地方。

「我一直想帶妳來,可是妳假日都和朋友出門,我只好蒙著棉被在家睡覺。」他如此說道。
這是個什麼烏龍?
我體諒他工作累,他體諒我和朋友出門,
就這樣,我們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伴。

「你以後想幹什麼,可以直接說!」我惱火的盯著他。
「妳也是。」他正經八百的回視我,言下之意是要我別五十步笑百步。

說來也好笑,我們一直認為自己是在為對方著想,
以自己的方式去體貼對方,這種自以為是卻導致了無數個陰錯陽差,
一直懷疑自己不愛他,他也不愛我了,
才驚覺這份愛並不是消逝,而是溶入了生活之中,自然的讓人忘了它的存在。

愛情的表現,可以是黏膩、親熱、奉獻、祝福,
甚至是退讓,每個人的方式不同,會導致的結果各異。
我的方式是盲目的付出,他的方式是全然的關懷,
乍看之下兩個人都沒錯,可是無論什麼方式,
中間少了一種叫「溝通」的元素,就容易導致裂痕。

我們的婚姻,就是建築在這種缺乏溝通的空中樓閣之上,
嫁給這個男人五年了,我以為我漸漸的不愛他,
但只是一番簡單的剖白心意,我對他所有的愛再度復活,甚而轉濃。

女人會因男人長久的冷落而對愛情失望,
也可以因男人一句話又對愛情充滿希望,
我──不想和他離婚,一點兒也不想,
當初硬著頭皮簽下名,或許只是賭氣,只是要他正眼看看我,可是……

「那、那張離婚協議書……」我要收回來。
「在公司裡。」他好整以暇,「公司的碎紙機裡。」
這個意思是……?

「妳想離婚,等我成為亡夫時再說吧!」
我估量不出他說這句話是不是在開玩笑,不過他又騙到我的淚水。

他真的很愛我……即使他沒有說過。
我想,如果我堅持離婚,他會放我走的,
他捨不得見我難過,就像他見我掉淚又趕快摟住我一樣。
倘若,是他想離婚呢?

恕我自私,我是堅決不會放的,
除非等我變成亡妻,
同樣因為他捨不得見我難過,我自信可以留住他。
「淡水整個都變了,我都快不認識了。」哄完了我,他連忙帶開話題。

「我來過,我知道有什麼景點。」
「那這次就要靠妳帶路囉。」
是啊,我們可以開創新的回憶,
只要有我也有他,什麼時間地點都不成問題。

結婚五年,我又發現了一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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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每一個男孩必經的路程,
當我離開女友,那種心酸,相信和我有同樣處境的人都能了解。
不知道是拜的不勤快,還是手沒洗乾淨,
在眾人的歡喝采聲中,我一舉抽得了金馬獎。

隔著一大片海洋,要坐船離開台灣的那一刻,
不知怎麼搞的,眼皮直跳個不停,
船在汪洋大海中前行,我感到未來一片茫然,和海一樣。

因為服役前後只有謬謬可數的幾次假,
我只有不斷的寫信給女友,告訴她我的近況,
我是多麼多麼地思念她,警告女友不得亂來,同時也安慰自己。
這裡最大的好處是沒有空氣污染,夜空的星斗特別大粒,只可惜甜言蜜語無從說起。
我沒有一天不寫信給她,甚至一天寫個兩封也是常有的事。
為了愛,老粗也能變詩人。

那一幕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我在車站打了電話約了女友,說我就要回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有種陌生的親切。
我們相約在咖啡館碰頭,她依然美麗如昔。

自由的空氣果然不一樣。

沒有太多的話,讓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
而當她不安地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喜帖,
我想我知道結果了。
我沒有立即起身離去,
因為那會顯得我沒有風度,雖然我內心很不平靜,
我仍希望聽到是那位欠K的人趁火打劫。

她終於開口了:
「我數過,你一共寄了九百九十九封信給我,我想這樣就夠了。
其實,在漫長的等待下,你從來不在我身邊,
兩年來也沒有照顧過我,九百九十九封信也不能代表任何意義....」
我聽到這裡時,竟然不爭氣地掉下眼淚。

可是他並不饒過我,繼續地說: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知道這樣做很過份,
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我還是想徵求你的同意....」
我很想求女友,不要離開我。
在我來不及開口時,他已把喜帖遞給了我。
而上面寫著,我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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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了,
老公不知從那兒學來的餿主意,
竟要我和他一起做一張配偶缺點總檢討。
兩人各據書桌的一端,振筆疾書的寫個不停,
過了許久,我已停筆,老公竟猶無停筆之意,
忍不下這口氣,又咬筆苦思的寫了幾行,實在寫不下去了,
抬頭只見老公尚埋首疾書,
我當場即變了臉色「哇」地哭了出來,摔筆撕紙頭也不回衝進臥房。
老公這時方攔住我,揚揚手中的紙張,笑著對我說:
「看看我寫了什麼?」
我接過紙張一看,上面只寫了無數個──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個深夜,我告訴他,「我懷孕了」,問他如何是好?
他一語不發地跨出大門,我沒攔他,不想攔他,也不敢攔他。
那天,我的心情開始下起大雨,望著窗外如瀑雨幕,眼淚不禁潸潸而下...
難道我告訴他錯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響起,打開門,
祇見全身濕漉漉的他捧著一束鮮花,
對著我說:「跑了好幾家花店,才找到一家還沒關的,──我們結婚吧!」
投入他懷裡的那一刻,便發誓──永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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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貨




作者/狼米




我被女人甩了。



我記得,當初我花了畢生的心血,好不容易才追到這個女人。
我送她大把大把的玫瑰;逛街時買她最喜愛的名牌;
出遊時帶她上著名的景點、住高級的飯店;
吃飯時,當然也是名貴餐廳的精緻餐點……
我用我所想得到的奉獻,給予她滿滿的愛情。

她說我是世界上最懂羅曼蒂克的好男人。

然後半年後,她有了別的男人。

之後的日子,我開始忘記怎麼刮鬍子。
偶爾,也會忘記吃飯;或是忘記洗澡。
唯一清楚的是還記得去上班。

突然有一天放假時,我一回神,
發現自己頂著一頭亂髮,穿著皺T恤、運動褲與夾腳拖鞋走在鬧區的街上。
我摸摸褲子口袋,皮夾裡只剩幾個銅板、一兩張零鈔,
於是慢慢拖步走向最近的那家銀行,
插入提款卡一看,只剩幾千塊餘額。
我打了個哈欠……
記得半年多前,我好像還有近百萬的存款,全都花到哪裡去了?

想不起來。

但在下個月的薪水入帳前,我好像得先想個辦法解決這半個月民生問題。
我領了兩千塊,進了一家宣稱最便宜的量販店裡
(因為我記得家裡冰箱內就只剩半罐乳瑪琳)。
然後我看到這輩子完全沒看過的光景!

天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
還大多是攜家帶眷的出動,
而且每個人的手上的手推車都是滿滿的,好像東西都是免錢的一樣猛搬!
我推著車被迫擠著前進,漫無目的的到處亂看,
然後在熟食區看到一個讓我不禁精神一振的東西,是我最喜歡的──

涼拌毛豆莢。
標價:100公克8元。

怎麼可能?!太便宜了!
我隨手剝了一個試吃,哦!味道還不錯嘛~
很高興的拿了袋子開始裝。
就在我包了一大包準備去稱重時,
然後就聽到隔壁有個太太在跟她老公對話,老公說:

「買點毛豆吧。」
「8塊?漲價了,上禮拜我們買的時候才5塊呢!」那太太嘖道。

我一聽簡直就是傻眼!5塊?!
再看看我手上那一大包……算了,還是買吧,
因為這樣對我而言已經是很便宜了,
記得有次跟前女友去某家茶餐廳吃下午茶,
一小碟毛豆估計只有十幾枚,只夠塞牙縫,卻要價50呢!

而我這一袋稱稱,剛好一斤,600公克48元。
神啊!這夠我剝到手軟了~

後來我更在其它什區發現許許多多便宜的東西,
精神一起,不知不覺搬一搬,滿車了…
用手機的計算機算一算,才一千多塊!
而這些東西可夠我吃到下個月啊!
我霎時有種很滿足的感覺。
推著車子到收銀區去排隊,一邊等著一邊思考了許多事。

我該重新過活了。

想想分手也好,我不再需要一天到晚24小時待命等她Call;
假日的時間可以自己安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用再費心思去想著怎麼討她歡心;
約會的開銷也通通都自動歸零…
半年多來,我從百萬富翁變成窮光蛋,也實在是夠不可思議了。

終於,我前面那一位顧客,堆在輸送帶上那座山一樣的東西,
已經快結完了,馬上就要輪到我,
我正準備推車卡位時,一轉眼就瞄到身後排了一個女人。
她手裡拿著一個便當,一瓶蕃茄果汁。耐心等候著。

真是稀奇,在這種地方,只買兩樣東西?
我看了她一眼,說:「讓妳先結帳吧。」
她眼睛一亮,非常燦爛的笑著:「真的嗎?謝謝,謝謝,謝謝!」
她一邊結帳一邊跟收銀小姐說:「今天人真是多。」
「因為中元普渡快到了,這是正常現象。」收銀小姐面無表情的刷著條碼,說。
「還好有這位好心的阿伯,看我只有兩樣東西,就說要讓我先結帳,真是太感謝了~」
說著就笑著跟我揮手說再見。

〝阿伯?!〞我大驚!她看起來應該是跟我平輩吧!
叫我阿伯?我看起來有這麼臭老嗎?不會吧?

我一邊結帳一邊越想越不甘心。
我頂多只是不修邊幅,難道這樣就使我成了老態畢現的中年糟老頭了嗎?
自尊心嚴重受損……推著車子走出去時,
看到那個女人正坐在餐廳區吃便當。
我忍不住走過去:

「小姐,妳幾歲?」
「咦?剛才的阿伯。我嗎?我28。阿伯,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沒,我只是想證明妳不能叫我阿伯,因為我才30歲。」
「啊?」她掩嘴,「對不起,我以為……」
「沒關係,是我自己頹廢。」
看到她的便當,終於讓我記起餓的感覺,於是,
「妳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車子?」

我把車子放在她身邊,
然後去點了一份59元的排骨麵套餐又回來,開始專心吃午餐。
吃著,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頻頻偷偷打量著我,
我低著頭吃麵,突然冒她一句:

「妳一直偷看我,我會以為妳暗戀上了我喔。」
她被我的突然說話嚇了一跳,我心裡感到好笑。
「呃,不是……我仔細再看看你以後,
發現你的確不是老,只是邋遢而已,
如果好好整理一下,應該是個年輕的帥哥才對。你不該那麼懶的。」
「我不是懶,只是失戀而已。」
「啊?對不起…」她又掩嘴了。

後來我們變成了朋友。

我們最常一起做的事,當然就是去逛量販店,
或是任何有跳樓大拍賣的百貨公司。
從那次起,我終於體會到為什麼有些人就是喜歡打折這種名詞。
因為撿便宜會讓人產生一種類似多巴胺的激素,從骨子裡感到舒暢得很;
只不過這種激素有一種缺點──

大量分泌時,常會讓人失去理智就是了。

我發現她很容易感到開心。

前女友要送99朵玫瑰才會笑;
而她,只是在白河路邊,隨便買一枝10元的蓮花給她,她就高興到會轉圈圈。
前女友要吃燭光晚餐才會覺得滿意;
而她,只是在夜市請她吃鹽酥雞,就快樂得走路都會用跳的。
前女友就算我每天接送,也不見感動;
而她,只是因為我知道她正在經期間,
所以買泡沫紅茶時便吩附店員不要加冰塊而已,她就窩心到緊緊抱住我。

太便宜了!
這麼不費力的女人,不追到手怎麼行?

後來,有一次我跟她在某百貨公司的花籃車拍賣裡,
把一整堆像山一樣的衣服,一直挑挑挑,
挑過不要的就放另一邊,像愚公移山似的,一座山被移成另一座山,
店員的表情讓我不禁暗笑到內傷;
後來終於挑到一件中意的裙子,只不過有點髒污,以及脫線。

她回家洗乾淨並縫補好它,下次再穿出來時,看起來竟是高級貨色!

她說,有時候便宜不見得是不好,端看你怎麼看待它。

交往半年後,她懷孕了。
我想,這應該叫做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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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辦公室收到一封「愛慕」我的信,它是用郵寄的方式,但沒有註明回信地址。


這女子說她幾乎每天都看見我,並且愛上了我。
她認為我很有吸引力,尤其特別喜歡我對別人的體貼,為別人著想的個性。
她最後這部分是說對了,我的確是很善體人意,溫文儒雅。
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每星期就會收到她的信一次。
有時後,她會寄一些詩之類的東西來。
老實說,我還真有點喜歡她這種寫信的方式,而且很放心,
因為她似乎並沒有要求我付出任何東西。
她從不要求和我碰面,也從不要求我必須回信給她。


這些信件開始慢慢的影響了我。
當我從鏡子中看到自己長得不夠英俊挺拔,就開始上健身房;
我又去買了幾件新衣,這些都是我一向不會做的是。她注意到了。
她在信中告訴我,我看起來比以前健康,而且她也很喜歡我的新造型。
她甚至送了我一條很棒的領帶。


不幸的事是,我已開始覺得有罪惡感。
我很愛我的太太,即使在結婚了九年後,我們的婚姻仍維持得很好。
雖然如大部分的男人一般,我也曾經「想」過,但卻不曾迷惑過。
所以,當我那位仰慕者開始寄一些具挑逗性的信件來之後,真的給我很大的困擾。


雖然寄來的並不是什麼污穢的,或春宮圖之類的東西,
只是一些小故事或男女擁吻的圖片,即使我非常喜歡,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罪惡感。
因為我開始無時無刻不在注意、找尋這個女人了。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有一天,我收到她寄來的一本書──《給情慾伴侶的情慾之愛》。
書裡面都是一對對男女在各處(除了床上之外)做愛的圖片,
如在桌上、在熱熱的澡盆裡,用油、香水和樺枝互相揉搓著、吮吸著、舔著,及愛撫著。
這簡直令我發狂。她信上說,她是如何的想和我一起做這些事。
我承認,我也很想和她做這些事。


嗯,現在我的體格已鍛鍊得不錯了,穿著也有品味了,開始渴望愛與性。


一天,一束很大的黃玫瑰被送到我的辦公室來。
上面附著一張條子,寫著她決定要把握機會和我見個面,
要求我在當天下午,到附近一間酒店大廳去見她。
她會拿著一朵黃玫瑰,坐在大廳等我。


我亂了分寸。我不能去,但我想去,而且我應該要去。
我想我可以躲起來先觀察她。
我到了那間酒店,直接朝側門走去,走上樓梯,來到那可以俯瞰整個大廳的中庭陽台上。


她就坐在那裡。穿著美麗的套裝。拿著一朵黃玫瑰。
獨自坐在大廳中央的一張沙發上。
她是我的太太。今天是我們十週年結婚紀念日。


男人還是無法抗拒外來的誘惑,他的太太不知該高興還是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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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一場雨,降低了溫度。與魏在微涼的校園裡,例行我們每晚的散步。
向來,手牽著手,無言地走上半小時,然後,在女宿前互道晚安後分手。
交往兩年半以來,最初的三個月熱戀過後,我沒有一天不問自己,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愛情是盲目的。但隨著愛情螁去,我也漸清醒。
因為寂寞而互相擁抱的戀人,會有多大的熱情去維持戀愛的溫度?

宿舍已近在眼前,魏放開了我的手,溫溫地道了晚安。
我卻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回去後打電話給我。」
魏拋來一個困惑的眼神,但如同往昔,沒有多問什麼便點頭答應。

電話響起,那頭是他溫溫的聲音。
「我打來了。」
「嗯,你打來了。我們分手吧。」電話那頭的他,沒有聲響。
「我說,我們分手。」我又重複了一次。
「喔。」魏終於有反應了。
「你,沒有話要說嗎?」
「嗯。」
「那,再見。」
「嗯。」
魏已掛上電話,我拿著話筒發呆。

結束一段感情也不是件難事,至少對於他來說。
室友擦著髮從外面歸來,見我手上還拿著話筒,免不了一陣調侃,
「才剛散步回來就打電話喔,真恩愛呀。」
我輕輕的掛上電話,縮在蚊帳中。

兩年多來,一直在心中幻想策畫著分手的情節,該用怎樣的氣氛去營造悲劇的感覺?
要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社團,還是要在那個定情的沙灘?
該有個風雨來助勢才是,然後以淒清悲沉的口吻與他分手,
告訴他,我還是愛你的,只是等等點點的。

幻想著魏流淚,為他拭淚,告訴他要堅強,說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然後他會抱著我哭,要我別離開他之類云云的,
而我以悲傷卻堅定的側面告訴他,我們是不可能了。

然而,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實際上的魏,不會如此,不會流淚,不會求我,更不會傷痛,以我對他的了解來說。
魏的確是個好男人,一個適宜家居的好男人,但不會談戀愛。
寫給他數十封的情書,有很多至今未拆;
在交往的週年時,為了實驗把我一個人忘在宿舍;
情人節的花束對他而言又貴又不實在;
我生日那天,他卻很有風度的把我讓給一群好友;
耶誕夜,怕我感冒不肯帶我出去夜遊。

他是這樣的一個好男人,一個實在的老實人,
不會花言巧語,不曾海誓山盟,不會吃醋跟監。
當我開始與網友見面時,他叮囑我要小心安全;
當我與另一個男人去看午夜場的電影時,他要我說說電影心得。

魏之於我,像個影子,一個離不開,卻不可能甩脫的影子。
他說過,他信任我,要給我自由,討厭戀愛的獨佔與自私猜忌。
這就是魏,一個連分手都不會的男人。

我沒告訴同學分手的事,用餐時分,我買了便當躲在沒人上課的教室吃飯;
在該散步的時間,我一個人到圖書館看報;
分手後的第一個星期,我過著與之前相同的生活,一樣感到寂寞。
沒有特別難受。頂多被魏善體人意的豁達稍稍刺傷。

最喜歡躲在蚊帳中,觀察戀愛中的室友。
心想自己曾否流露出如她般含羞帶怯的紅暈?
又是用餐時刻,我必需假裝快遲到般地匆促,室友拋給我一個了然於心的微笑。
吃著同樣無味的便當,麻木地吞下討厭的苦瓜,
突然想念起魏,這是分手後的第一次想念。
以往,他會細心地把我不愛吃的菜挑去,再把自己飯盒中的我喜歡的菜夾到我便當裡。
冷的天裡有熱湯,熱的天有冷飲。
算了,分手的情人就不該再想念。

週六,盛裝假裝約會去,實則一個人跑來打保齡球。
打得很差,手指也疼了起來。到第八格還不到一百。
看著隔壁道的一對小情人,對魏起了第二次的思念。
魏總會幫我把手指以透氣膠布纏好,細心的為我擦球,
幫我解技術球,適時地遞來飲料。
算了,分手的人不該沉浸在思念裡。

星期天,本想好好在寢室裡睡覺,但室友無心的說了句
「你們家的新好男人不陪你呀?」
我只得一個人泡在電影院裡,繼續睡覺。
電影院裡,又是一對對情侶,好吧,第三次的思念再度瀰漫。

魏會因我一句想看,在人群中排四五十分鐘的隊,
準備一堆我喜歡的零嘴,看電影時,為我捏捏手掌,搥搥手臂。
散場時,魏會細心地把我護在他的胸前,不讓人群推擠到我。

突然想起那次我們去看心靈補手,我隨口說了句想吃御飯團,
魏跑了三四家便利商店才找到我喜歡的口味,他進場時,電影已播了二十分鐘。
算了,想到分手的情人時,不該露出懷念的笑的。

分手後的第二個星期,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跟魏在一起時,雖然老是沉默無語,老覺得無聊,
但分手後的無聊,卻是另一種讓人窒悶的難熬。
以前心情不好,還可抓起魏結實的手臂,咬上一口,
看著紅腫明顯的牙印,心情便好些。
然後再皮皮地問他痛否,魏老實點頭並給我一個溫溫的笑。

與魏在一起時,我承認自己喜歡招蜂引蝶,
因為我知道魏永遠不會生氣,也永遠會張開雙臂等我玩累回來棲息。
現在,一些狂蜂浪蝶在我周旁打繞時,我卻提不起興致去拈花惹草,
因我知道,如果累了倦了傷了,沒有地方可以回歸。

買了束鬱金香送自己,鬱金香是魏唯一送過的花。
那次,是我的生日,我霸道地把魏拉進花店,逕自挑了鬱金香,
叫魏付了錢後,把花塞到他手上,要他送我的。

收過許多男人送的花,男友的花束卻是這樣被我強迫來的。
還記得魏臉上的尷尬與愧赧,他沒跟我說生日快樂,而是說對不起。
算了,對於分手的男友,不該流著淚傻笑想念的。

下雨了,我急急忙忙地跑進圖書館,一身的溼,吹到冷氣,不禁渾身發抖。
打了個噴涕,好想念魏溫暖的懷抱。
向來糊塗的我,就算陰天出門也會忘了帶傘。
魏總會帶著諒解與疼惜的笑適時地出現,把我攬進他的傘下的。
我在圖書館門口,看著傘下儷影雙雙,不知又第幾次的想起魏。
現在,我淋我的雨,他看不到,也不會再心疼了,不是嗎?

一個人在圖書館門口,竟怔怔地流下淚來,這是分手後的第一次流淚。
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可憐,沒人疼沒人愛的,好孤單。
眼淚鼻水齊下,當然,我向來不帶手帕衛生紙,因為魏會我準備。
圖書館門口很多躲雨的人,我卻顧不得他人的目光。
從啜泣到嗚咽出聲,努力地以袖口擦那像是流不盡的淚水。

在我兀自沉浸在我的悲傷中,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背,傳來熟悉的安心感。
我吸著鼻子轉過身來,哭紅的眼透過迷濛的淚水,看到的是魏。
我忽略掉魏拿在手上的面紙,直接把淚水鼻水擦在他寬大的衣服上。
柔柔的衣服上還留有魏的味道,溫溫熱熱的,
想到這一切已不屬於我,我不禁放聲大哭。

魏拍拍我的頭,如往昔般摟著我的腰,走出圍觀的人群,
細心地他果然有帶傘,那把為我這個常忘了帶傘的糊塗蟲特地去買的大傘。
我用力地吸著鼻子,把頭往魏的胸膛鑽去,雙手緊箍著魏的身軀。
魏送我到宿舍門口,對我溫溫的笑,道了聲再見。

我剛止息的淚又開始氾濫,又放聲哭了起來,惹得旁人注目。
魏對我笑了笑,不再是溫溫的,而是苦澀的。

「乖,別哭,哭什麼呢?」
「嗚…嗚…呃…你不要我了…人家…嗚…傷心…嗚…」
「乖,我沒有不要你,是你不要我的,乖,別哭了。」
「嗚…我不要你…你可以賴皮呀…我就會心軟呀…嗚…」
「乖,我說過,如果你要分手,我不會死纏著你的,別哭了,乖。」
「嗚嗚嗚嗚…人家不要,我要你纏著我…你不要我了…是你不要我了…」
「妳就是這麼賴皮。」
「嗚嗚嗚嗚…人家本來就這麼賴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嗚…不要離開我…不可以不要我…」
「嗯。」
「嗚…不是嗯,要說好…」
「嗯,別哭了,乖。」
「你又嗯了…」
「乖,除非你不要我,我不會離開你,別哭了,很多人在看耶。」

就醬,我跟魏分手了十四天又十五個小時,用淚水鼻涕把魏給賴回來了。
也許,你沒有按照我所希望的方式愛我,這並不代表你沒有用盡全力愛我。
這就是我的新好男人,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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